#點解我永遠tag唔到余家強
兩年前,余家強寫梁芷珊。
蘋果日報,蘋人誌,出版在A叠,
洋洋3000字。
事件會過時、情懷會改變,
今日的我即使洨打倒昨日的我,
我也踏上了向前的軌跡。
遠去的一切只會更加遙遠。
人物專訪, 3000字,你有沒有心機看完?
但反正而寫家強就很有心機寫,
把那2019年4月屬於我的情感,
深刻而有力地記錄下來。
我不知道自己有多難寫。
我也曾經連續兩年撰寫Cosmopolitan
封面人物訪問,每月交稿4000字,
我覺得每一位被訪者都很難寫 -
佢好多嘢講難寫,佢無嘢講更加難寫。
我的人訪水平遠不及余兄,
我只知道,做好每一件事,
持續交出高水平,
除了是天份,更重要在堅持。
衷心仰慕每一位在堅持的人。
2019年4月9日
6種身份 2種男人 - 梁芷珊
撰文:余家強
攝影:羅錦波
▶️▶️ https://hk.appledaily.com/local/20190409/RD4FW37EAIKWLYABMJZWU57MY4/
梁芷珊人生上落之大,估佢唔到。
1989年《他來自江湖》初登螢幕,劇中周星馳對她驚為天人,觀眾也驚為天人,卻零演技,於是套用她說法「好快收皮」,我們定義此為花瓶。
但轉眼見梁芷珊識填詞,出道作鄭秀文《不來的季節》,還寫得一手好文章,四百首歌四十本書,我們定義此為才女,雖然才女不應該是花瓶。
但轉眼見梁芷珊下嫁羅傑承,羅傑承啊,一臉不解溫柔商場狠角色,橫看豎看非文青,有理由相信她愛慕虛榮,我們定義此為闊太,雖然闊太不應該是才女不應該是花瓶。
十多年過去,再大的風浪再大的官司熬過了,女兒學業有成了,但轉眼見梁芷珊離婚,套用她說法「朋友都話要離唔係依家離啦」,愛慕虛榮不會捨得銅鑼灣搬黃竹坑,於是我們定義此為棄婦,雖然棄婦不應該是闊太不應該是才女不應該是花瓶。
但轉眼見梁芷珊與法籍廚神Olivier Elzer拍拖,還五十歲重新創業,於是,只得定義她為傳奇,唯有傳奇可以兼容咁多身份。
──自覺上落太大嗎?
梁芷珊說:「我的人生只有上,因為勝在起點低。」起點之低,要由醜小鴨開始。一二三四五六不多不少,這是六種身份的女人和關於她兩種男人的故事。
醜小鴨變花瓶
醜小鴨,梁芷珊並非隨口謙虛,而是經常提起,這天甚至說:「我問羅生(羅傑承)點解追我,他笑道:『因為想搵人夾band。』他見過我小時候學生相,瘦瘦黑黑戴副眼鏡厚疊疊,雙目無神,成個陳友咁。」抬埋前夫作證,拿她沒法。
天生左撇子,學寫字反轉晒。「當年沒『學習障礙』觀念,阿媽逼我右手用筷子,小學老師以為我懶我蠢。一個唔靚唔叻唔勤力的女仔有什麼希望?爸爸是公務員,但只分配到華富邨公屋,有一個名額送子女去英國讀書。我偷聽父母傾偈:『阿女讀書咁差,不如留番機會俾個仔啦。』即係我弟弟。我知道無份,於是拼命考入庇理羅士,得十六個位我都敢報。
「我靠作文拉高分,貪作文唔使背書,投稿《讀者文摘》仲有錢收。中學老師見我手長腳長,用我做班長,依然叫唔出我個名。於是行搞笑路線,二次創作歌詞,笑吓老師自嘲吓,上晝推出,下晝已經全校識唱,我不會隱名,因為我希望人家記得我。
「我想挪走厚眼鏡,所以我任職補習,反正沒皇仁仔來等我放學。第一份收拿去配con。」
之後女大十八變,OL般考入Poly商科,又偷聽父母傾偈:「阿女自己搞得掂,都係送阿仔去英國啦。」已經不重要,梁芷珊陪朋友報名港姐……再一次,並非隨口說說,那朋友有名有姓,就是當選亞軍的朱潔儀(庇理羅士同學),而梁芷珊兼職模特兒拍了該屆宣傳片。「因為我唔夠薑。」
無論如何,成名了,《他來自江湖》,「監製叫我負責飾演靚女。」故事至此本應圓滿落幕,但靚女零演技;零演技靚女本應也無問題,按梁芷珊說法,她自己收自己皮。
「頻頻NG,秋生和星仔待我很好,助導過來幫我整咪時低聲說:『醒目當幫忙,收工嘞。』係喎,阻住地球轉,自己都會行慢咗。唔阻住,也是一種推進,反正我對咁多事情好奇,無理由擺心力在欠缺相對優勢的地方,我須要進步。」
才女變闊太
華麗轉身,很快被發現寫作優勢。「人家說我際遇好,其實什麼人就會遇到什麼人,我鍾意文字,自然總遇到個鍾意文字的男友(指廣告才子練海棠)。那夜他車我返家,說明天要推辭填不來了,我自告奮勇給我一晚時間試試,於是有了梁漢文的《想着你等着你》。我中學玩填詞為了人記得我,結果第一首作品還是落了練海棠名字。」
之後著作等身,故事至此又可圓滿落幕,但梁芷珊再一次令人估佢唔到。
嫁羅傑承,做馬主搞足球隊,與才女相距太遠,她說:「話我愛慕虛榮,表面證供成立。」愛慕的是另一種虛榮。
「我喜歡比我強的男人,愈成功的男人愈堅強,因為一定克服過許多挫折才成功。羅生大情大性,會發洩出來,轉頭又梳理得好好,對運動員對球隊很照顧,攬晒上身。這樣的男人好吸引,適當時間遇上適當的人,怎不嫁?
「另一種是文藝型,交得出作品是用理性管理感性,專注的人永遠英俊。」
後者她自己做了,不算,欲知梁芷珊喜歡的第二種男人,請讀下去。
──停了創作不可惜嗎?
「我的愛情小說涉及上流社會,同羅生一齊,他不想我寫,費事以為我影射他的朋友。
「我把寫作放在業務上,為南華攞到Giorgio Armani贊助,七頁proposal不能長,幾考文字功夫。我安慰自己,若非親自執筆,未必成功呢。
「足球界怕申請怕寫文章,就由我用女性角度去幫去籌劃吧。」
從無諗過嫁咗唔使做,梁芷珊的確不只闊太,她落手落腳,甚至現時離了婚,辭去了飛馬足主和足總董事之位,她新開的Maxi House繼續做足球marketing。
「我離開boardroom,與足總仍是朋友,只不過覺得架車行得慢,我落車推會快啲啫。我天生無體育細胞,完全不懂踢波,現在更加無話專撐哪一隊,我撐的是運動員精神,想個行業有生機,survive下去。」
不是棄婦
羅傑承也撐足球。唔夾嗎?
「不是不夾,係夾完啫。」
這句有良心。最怕聽見多年夫妻一朝歸咎於性格不合,完全推翻以往,怎可能?梁芷珊卻冷靜分析。
「朋友都話:『五十歲,分咩開吖,霸住個位嘛。』我話,霸嚟做乜呢?我有自己的事想做。
「羅生最大難關(澳門官司),我身體力行幫過了。女兒,一口氣把她教養,送到英國讀書(還成為GCSE狀元)。每十年當廿年用,我身心透支、身心俱疲。羅生打不死,他要做太多,到頭來,花多一小時對着我都是負擔。我們各自不用照顧情緒,每晚要對期表。終於我說:『不如試吓明天一覺醒來,對方不在旁邊,問吓自己有無一絲唔開心、唔自在。如果無,咁分開啦。』
「羅生在一篇訪問說得對:『大家都攰嘞。』真的,大家見到大家都攰。若要拿走什麼來減壓,不如拿走對方啦。我和他綑綁式,包晒感情、生活、工作、未來,但分開可以好和平好完美示範,因為我不考慮身外物。」
與前夫再見亦是朋友,也並非隨口說說,今年賀歲盃便齊齊搞。「作為拍檔,他一流……」
梁芷珊曾經離奇暴瘦,惹惡疾疑雲,她說:「不單瘦,臉色差,人似墮入網中,想做不敢做,不想做的又行錯。」其時正值婚姻抉擇。「離婚第一件事就買重住院保障,沒了後顧之憂,這樣只要搵到基本使費,可以行自己的路。五十歲仲買到全保,朋友讚我身體好。」
毋寧說那是情傷,走得出便無恙。
不是傳奇
但一年間與名廚Olivier Elzer打得火熱,未免來得太快,而且同樣有商業合作,就不怕重蹈逼得太緊的覆轍嗎?
梁芷珊笑道:「新感情不攰的。這是文化差異,外國人眼中,對伴侶welcome to join,不come with履行責任,不用對期表。
「我做推廣,他做廚師,也是『咁啱』,marketing welcome to join。例如今天知道曼聯和拜仁踢紀念賽,我即刻問畢特訂飛,未問他去不去睇,他join,就買多張機票而已。」
廚師正是她喜歡的第二種男人。
「照顧溫飽呀!中國男人有風度而唔浪漫,羅生乜都攬晒上身。外國男人浪漫而無風度,他呀,買餸、下廚成套畫面好正,但我開電力車,他開電單車,從不會替我charge電。」
給她嚐遍了,其實梁芷珊應該復出寫愛情小說,可惜目前只計劃寫管理學。
二十年前,梁芷珊有本書叫《我的六個身分》,自道身兼model、OL、藝人等等,比起今天本篇說她的六種身份,小巫見大巫。人生真正經歷過,驀然回首,反而沒啥大不了。
「不覺得上落大,起點低,拉勻總是向上。我不相信贏在起跑線,養過馬就知(她的「軍事出擊」是馬王),哪場冠軍會由頭帶到尾?要識得分段發力嘛。
「我本身的障礙是,有一天學校美勞課彫薯仔印章,反轉再反轉,忽然頓悟,啊原來要令人家睇得明。我過往的思路像一盒未砌的puzzle,每一part都齊,但沒整理,想通這點,成績便好起來。教育女兒也一樣,開竅靠她自己。今次做專訪預咗被問心得,亦預咗咁講會乞人憎,但我還是講,因為想幫大家壯膽──不必怕放手,我女兒就係無補習無學琴的例子。為人父母什麼資源都肯俾,偏偏沒俾最重要資源給子女,時間。有時間才有自由有休息。」
狀元母親肺腑之言,信者得救。
「所以我給女兒起名樂桐,讓她有個快樂童年。」
後記
「要我不工作不可能。」是梁芷珊口頭禪。新office落腳黃竹坑工廠大廈。
「無人想承認由銅鑼灣搬黃竹坑。以前在皇室堡,連貨倉都維港景維園景。重新創業,先衡量租金支出,工作需要呼吸空間,倒不如偏遠些闊落些。有諗過在大坑home office,但家居還家居,我屋企甚至沒電腦,在家只看書。」
她的新公司Maxi House(萬事屋)人手精簡,像她教女般崇尚主動發揮。三大業務:簽球員做經理人、搞體育推廣,那是由前夫而來的專業;整體裝修得像個大廚房,做烹飪示範和飲食marketing,又與現任男友相關;還有圖書出版社,則屬伊人自家首本戲。
半生經歷,一時登覽。
──考慮再婚嗎?
「不會了。同羅生因為有小朋友,有小朋友一定結婚。我的小說很少開心結局,我不相信天長地久。
「潮流興問愛抑或責任,責任並非愛,只不過孭到尾。」
在那遙遠的地方 歌詞 分析 在 韓雨恩/周書靜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
近期把嚴肅場地當打卡聖地事件,眾人開始探討「網美」生態,自媒體當道,世界各地吹起一股「網美熱」,多年前這稱謂出現大多是中性的表現,但隨著時間拉長,多數網美不堪考驗,許多惡行、偏差三觀的顯現,至今成為觀感不佳的印象。
若要繼續閱讀.......
(敬告)把網美當成寫報告,文長超過3000字,對話題有興趣者在進入,否則會感到無聊想入睡。
網美的崛起,是因為素人在社會底層找不到出口,把時間花在經營虛擬的世界上面,所以大多數的網美給人的形象是沒有事業成就、沒有內涵、沒有學歷甚至有些輕浮,很少看見學霸是網美,或是企業家是網美,因為在社會很卓越的人,她們會被當成「專家」而不是網美。
如果網紅、網美她本身有職業就不在本文討論範圍,例如:她是健身教練但經營IG的網紅,或是她是新聞主播或律師但她是網美(不過如果能當主播或律師誰會把自己變網美)
網美不是一種「職業」,除非她們本身有正職的工作,那網美這個詞也許對她是加分的,例如護士網美,或是畫家網美,表示她有專業有才華又在網路頗有人氣。
如果她完全沒有工作,職業就是網美,只接業配拍照的,而且大部分很裸露,那這網美就可能是一種貶抑,表示她沒有任何技能,或是她的視野只有在接業配的框架不願意提升更多。
雖然對網美來說,手機拍照、修圖、調色、剪接、擺姿勢、寫業配文也是一種技能,但其實那些是小學生都會使用的軟體,至於打上麥當勞食品的分享文,我想國小一年級都能寫的生動有趣。
至於橋姿勢,只要手腳沒有受過嚴重傷害,人類翻翻雜誌也能擺出GQ時尚,所以本文研究後認為網美的「工作」困難度並不太高。
網美的抗壓性也較為低落,認為工作壓力很大、背的內容很難,但網美的業配與網路廣告機乎只有兩句台詞、歌詞。如果幾句台詞是困難,那從網路「畢業」,進入社會後,應該如何自理職場的文案?
本文分析網美的行為大部分是:
在一些場合橋了很多很久的姿勢拍了100張挑出好看的一張、只在乎照片的美觀、活在自己世界、在餐廳換鞋子、在咖啡廳大聲嚷嚷、把圖書館當場菜市場、在誠品拿書拍照不看內文、把靈堂當作自己的舞台....或是無視他人的存在做出異樣的行為卻不自知。
也因為網美自認為擁有高人氣,IG 7、8萬粉絲、臉書10幾萬粉絲,就把自己當成虛擬世界的明星,而網友宅粉眾星拱月的膜拜,導致她們陷入網路世界的吸引力,無法自拔,因為那是在現實生活中不曾擁有過的成就,導致她們更難接受現實中的自己,將來更難去做一份樸實的工作。
如果一個人在現實生活中是真的卓越,不會因為擁有粉絲人數而有優越感,例如蔡依林、林依晨,小巨蛋的人數是如此實在,他們的號召力也會很強大,但若是網美開粉絲見面會,粉絲黏著度與忠誠度和她們的身分可能會一樣虛。所以網美應該著重實際生活中的自身影響力。
而網美的串紅,也必須要有人「追蹤」,表示民眾現在的素質被這社會餵養的低落,那為何一堆人去追蹤那些網紅、網美?因為明星藝人或優秀的名人、作家距離太遙遠,網友感受不到真實感,網美和他們一樣都是素人,所以更有共鳴。
這也是歸咎於民眾的水平文化,日本著名趨勢專家、經濟戰略家大前研一出版過《低智商社會》將社會一蹶不振與經濟泡沫化總總問題歸因於「集體智商衰退」,尤其現在網路資訊、電子遊戲、不實廣告的氾濫,導致民眾失去辨識能力、思考能力,有很大的關係。
觀察這種集體智商衰退的現象就像網美效應,大家生病有問題寧可在直播問網紅、想知道什麼事件,想紓壓,就去看網美的照片、影片,為什麼網紅會紅,除了社會景氣低迷造成人們壓力之餘的小確幸,也因現代人缺乏思考,如果人民是有高度水準,應該是學者專家會紅,但很顯然,現代當道的是那些「特殊」的網路素人。
媒體網路的渲染,讓人們沒有自主思考力,也不會想求證,而尺度的難以控管,也讓色情商業化,如入無人之境般的充斥在網路世界裡,女性被物化、知識的商品化、品味低俗化、不專業的貼文,成為民眾的生活樂趣,
觀眾們只喜歡看輕鬆的貼文,喜歡看吃喝玩樂、美妝、看部落客的貼文遠過學者專家的文章,大家對於嚴肅專業用詞和過多的文字感到恐懼,導致網路世代逐漸「白癡化」。
一個人足夠優秀,有分辨資訊好壞的能力,他們就會選擇要閱讀的文字或圖片,就像律師、醫生、企業家不會去追蹤網美,但宅男、社會邊緣人最喜歡關注網美。
關於網美的競爭力,本文從各種活動、展場查看,分析一個人身邊合作站的人,就可以看出他的程度,網美被邀請工作的地方大多夜店、酒吧、汽車旅館、或是不入流的地方,就算她們爭取到比較知名的品牌業配,或是遇見知名人物,也只能當成粉絲去找人拍照,而不是名人邀請她一起過來合影,更不可能是代言人,或是被邀請的來賓、貴賓。
但是網美不會知道自己的地位不同,因為眼中只有自己的世界,她們也認為自己比「一般人」還成功,因為網路有人氣,所以有優越感,其實拆解來說,她們就是一群素人,只是剛好網路不小心被追蹤破幾十萬的粉絲。(當然用買的也可以)
現在的廠商水平也不斷下滑,景氣的影響,不得不省錢來找合作對象,所以選擇了比明星、藝人便宜的網美來合作,卻忘了自家產業最重要的素養,一個品牌的形象是它所產生的文化價值。
低門檻造就網路平台成為另類明星製造機:
在流量變現成為互聯網創收的時代,網紅商業價值奇貨可居似乎是理所當然。他們的出現改變了我們這個時代的造星機制,讓成名的門檻降低了很多。
過去一位明星的成長需要一個成熟的經紀公司或者團隊來打造,要成為明星,首先要具備音樂、表演等方面的新才藝,經紀團隊也必須與演出、出版或影視企業及平面、電視媒體有良好的互動甚至人脈關係,但是網美、網紅則不必受這些傳統規則的約束,有個性、敢搏版面,成了出位揚名的基本條件。
因為成名機制異於以往,也顛覆了過去成名的操作模式,標新立異的競爭下,造就了一批敢說、敢秀、敢講、敢露甚至為了流量無所不用其極的網紅。雖然深受年輕人喜歡,但是投資網紅「事業」卻是要擔很大的風險。網紅的走紅依賴於特定的粉絲群體,粉絲的黏性、忠誠度、轉化度都因人而異,如果創作能力下降了,或風向轉變,那麼風險也就出現了。
演藝圈的藝人,不管你喜不喜歡,他們確實有表演務實的經驗,面對競爭對手的抗壓性、待人接物,在圈內磨塑出的堅毅或知道自己的軟弱、不足,這都是要在戰場實戰經驗才能擁有。
當然更不用說韓國的魔鬼訓練,要住在宿舍、沒收手機,每天要練到毛巾擠出一桶汗水才能睡覺,那種極度操練。
網美不用經歷過這一段,也沒有電視台的經驗,只有在網路自己的臉書、IG就認為是明星,其實網美們最重要的是要面對現實,跳出網路世界會什麼?技能是什麼?專業是什麼?
如果只是經營網路的美,那以後會有更多的年輕妹妹比這些網美更漂亮、更精緻,那時候她們的業配會減少,除非已經有了知名度,而且不是她們自己去業配群組毛遂自薦找商品業配,而是從網美晉升成了外界肯定的專家,只有「專業」才會是跟著工作一輩子。
本文認為,民眾開始審美疲勞,對於網美的業配信任度、好感度、新鮮度沒有以往的好,可以看看過去「爆紅」的網紅(他們當時收入都是百萬千萬的)
現在雖然他們拍影片還是有人看,但是討論度已經大幅下降,而一些默默耕耘的人,雖然從來沒有享受過爆紅的滋味,但是他們的受眾依然穩定,因為那些專家的粉絲頁、頻道經營的是知識、專業。
某些律師、心理醫生、作家的粉絲頁,永遠就是那樣規律的互動,他們帶出的是幫助,是祝福,這樣的「專業」才能造福人群,讓社會變得更好。
但網美大部分帶出的是負面教材,只有花時間調濾鏡的照片,配上複製來的雞湯文,雖然網路時代是不會停止的,它只會越來越科技強大,但網美會泡沫化。
如果網美可以充實內涵,讓大家看見的是不一樣的形象,也許會讓人尊重,本文舉一個例子,這是一位日本作家和我分享:日本的酒店小姐和台灣酒店小姐不一樣,她們很多是東吳大學畢業,或是一些有才華的女性,她們一早要起床看經濟日報、閱讀文章,要知道社會時事,接軌世界脈絡,才能和貴賓社長們談話,她們連上班穿的衣服或和服是最頂級的絲綢,去沙龍做頭髮,尊重自己的行業,而台灣的酒店卻看起來隨便與骯髒,很多小姐根本也沒有打扮,只是來混個檯費。
別誤會這裡不是指網美和酒店小姐是一樣的,而是日本人的精神很值得我們去學習。
話說回來,如果網紅經濟是未來發展的風向,則網紅的存在不能只著眼於經濟甚至個人收入層面,社會可能會因為少數的成功,而付出巨大的代價,
年輕人也會效仿網紅的效應「怎樣被關注」、「怎樣賺到錢 」,急功近利、膚淺急躁的價值觀。
網紅沒有在網路出現,也會在任何地方存在,雖然網紅確實會讓群體模仿,但還是有「世代差別性」的影響;30歲以下年輕人較容易受影響,因為還在念書或是社會經驗少就會被吸引,只是台灣,學術性、知識教育的網紅類型太少,如果網紅有影響力,還會影響政治,就像有些網軍一樣,是可以操控媒體的風向,他們的言論、意見、都會作為年輕族群所追隨的方向。
總結,網美的行為已造成社會大眾觀感問題,而民眾素養也跟著集體衰退,除非網美能有不同的創新與改善,否則觀眾會視覺疲乏,網紅的效應會逐漸退燒。
每個人都有被創造的特質與使命,網美可以找出自己的價值,帶出好的影響力。
PS 本文不以偏概全,也有上進的網美,這篇探討的是偏差的族群,請勿亂對號入座。或是粉絲團沒有超過30萬的也請不用入座。
#歡迎轉發
#感謝耐心閱讀
#今天也來當個網美
在那遙遠的地方 歌詞 分析 在 環球膠報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
【too long must read】遇見第三波香港移民潮 - from 商業周刊中文版
「為什麼來台灣開店?答案其實很簡單,就是圓夢这兩個字」
「香港人連香港的生活都能適應,到其他地方應該都很容易吧」
2008年,蔣雅文(Mandy)25歲,出乎意料卸下英皇簽約藝人身份,到台灣開始第二人生。長髮大眼、五官深邃的她,把一整箱工作用的高跟鞋和禮服,全送給了朋友。自10幾歲起,她為了家計進入香港演藝圈,從模特兒轉型成歌手、演員。走在演藝路上,經紀人常說蔣雅文「漫不經心」;蔣雅文自己則說,「心裡有塊空缺沒有得到滿足」。
藝人生活五光十色,錢賺得又多又快,但對從小在香港鄉下長大、形容自己「本性喜歡樸素」的蔣雅文來說,演藝圈就像香港這座城市一樣,她「始終沒有真正融入過」。她渴望離開這個身份、這座城市,「去別的地方,體驗別種生活,看看自己還有什麼可以嘗試的事情」。而台灣離香港近、生活消費低,成為她的第一選擇。
於是,蔣雅文把身上的積蓄全留給了家人,幾乎孑然一身來到台灣。她派過傳單、去便當店剁過排骨;曾經有一段時間,她每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起床,先到設計工作室當學徒,中午前趕去便當店打工,晚上7點又到補習班進修設計課程,下課回到家已經將近午夜,隔天早上五六點又要起床,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半年多。「我發現自己真的挺愛這樣的生活,雖然很吃苦,但很充實,覺得自己是個有用的人。原來我的滿足感是成為一個普通人,而非站在舞台上發光發熱,」蔣雅文告訴記者。
2008年底,跟著台灣創意市集、手作品牌的風潮,蔣雅文和朋友合資成立服飾品牌「Little Secret」,得到顧客熱烈支持。她親自設計的產品往往剛推出便搶購一空,還在台北市開設一間複合式經營的實體店面,甚至一度想將事業版圖拓展到北京、上海、香港等地。
蔣雅文並不孤單。近年來,中國大陸崛起,台灣、香港反而越來越親近。一波香港人前往台灣的趨勢,正在如火如荼發生。港人移居來台,這次已是第三波。第一波發生在1970年代,許多香港僑生來到台灣就讀大學,之後留在台灣打拚,知名歌手周華健、廣達電腦董事長林百里皆是如此;等到1990年代,台灣開放外資保險業來台,例如當時台灣安泰人壽總裁潘燊昌、現在安聯人壽總經理林順材、保誠人壽總經理張鎮坤等人,都屬於第二波移民潮。
「第三波從四五年前開始,」香港跨媒體創作人、文化評論家歐陽應霽觀察,他的許多朋友開始討論要去台灣居住,而他自己也有移居台灣的想法,但香港是他的家,也會保留在香港的居住空間。「如果有一個second home,我會願意在台灣或者幾個不同地方找到一個落腳處,不論租、買或者建。」
數字會說話。台灣交通部統計,先是香港、澳門來台旅遊人數不斷增加,從2003年的32.32萬人,上升到2012年的101.64萬人。同一時間,來台居留人數,從短期停留、居留許可、到定居許可,全都屢創新高,從2003年的26.71萬人次、1694人、488人,增長至2012年的90.66萬人次、3195人、711人。
和過去最大不同是,許多第三波來台的香港人,都像蔣雅文這樣在台灣創業。台灣勤業眾信會計師事務所稅務副總經理藍聰金觀察,近兩三年,確實越來越多香港人來台小額創業,有些從事設計工作,有些開小咖啡館,也有些成立貿易公司。
從寬敞透亮的前院走進台北巿松菸附近的咖啡館Artista Perfetto,迎面的是白色為基調的敞亮空間,桌與桌的距離拉得極開。這樣的桌距,以台北市來說算是大方,放到香港簡直是一種奢侈,「如果在香港,光是這裡就要擠8個人吧,」蕭奕霆指著一張四人桌說道。
Artista Perfetto由六個年輕人集資開設,蕭奕霆是其一。六個股東的背景相像,都是25歲上下的大男生,也都是鑽研咖啡有成的專業咖啡師,還有一個共通點:他們都是香港人。去年9月開店之後,經過旅遊書介紹與媒體報道,Artista Perfetto迅速在香港人間建立起一定知名度,成為香港人來台北旅行的景點之一。「香港客人對我們很好奇,常常上門的第一個問題就是『為什麼來台灣開店?』,」Artista Perfetto的另一位創辦人劉狄洭笑着說。
為什麼來台灣開店?這個問題六個人被問了無數次,答案其實很簡單,就是「圓夢」兩個字。身為咖啡師,擁有自己的咖啡館是六個人共同的夢想。在劉狄洭心中,台灣的生活步調雖慢,但願意好好坐下來喝一杯咖啡的人多,滿街林立的個性咖啡館,證明咖啡文化早已深植台灣人的生活。「我們店的招牌之一是拉花,台灣人很欣賞這個東西,但如果香港人,應該看也不看就直接喝下去吧,或者匆匆忙忙外帶,蓋子一蓋上,什麼都沒了,」劉狄洭苦笑地說。「香港人真的不太會生活,」蕭奕霆在旁邊補充道。
的確,這波新香港人在台灣,年紀或小或大,背景也各不相同,但都是來圓夢。「在香港追求夢想,真的很難;但來台灣,有很多可能性,才有機會實現夢想,」蕭奕霆比較,現在香港的選項越來越少,不僅政治氛圍越來越差、生活成本變貴、創業也很不易,加上缺乏產業的多樣性,如果對主流的金融業及地產業沒有興趣,沒有太多其他選擇。
若仔細比較港台創業環境,香港顯然困難許多。以服裝設計師為例,香港獨立設計師常常只能將店舖開在租金較低,但空間不太理想的舊式商場,還必須另外打工支付所需開銷,「他們不太有前景,只有運氣很好很好的人,才能被市場看見,」蔣雅文觀察。
針對台港兩地創業的難易度差距,蔣雅文也打了一個十分巧妙的比喻,「就像上了賭枱,香港最低賭注硬是比台灣高許多,當然下的賭注多,回來的也會多,但有這個賭注、可以坐上賭檯的人卻不多。」買台二手發財車,當街賣起手沖咖啡;騎著腳踏車販售手工蛋糕,賣完就打道回府,這些台灣年輕人輕鬆成就創業夢的案例,對香港人來說,簡直是不敢想像的幸福。
「台灣現在的狀態已發展到一個新的階段,」歐陽應霽觀察,例如麵店賣的一碗麵,店家的心態就是「做好這碗麵」,而來的顧客就是為了吃一碗麵。雙方不貪多,只要求簡單又好,「一個好好的地方,一種好好的交往,無論台北、台南、台東,我都能感受到這種狀態,這是我在大陸,甚至在香港,都很少能感受到的。」
歐陽應霽進一步觀察,他作為香港人,已經太熟悉都市生活,但如果今天想要選擇居住在鄉村或跟自然關係比較密切,又保有一定生活品質的地方,很明顯就是台灣。中港台三個地方比起來,台灣具備了都會缺乏的純樸質地,又可以提供安全、便利等基本生活需求,而且同屬華人社會的一環,語言基本上可以共通,文化適應也比較容易。
林順材就因家人習慣台灣的舒適生活,繼續留在台灣。現年48歲的他,從小在香港長大,畢業於香港大學數學系,取得美國精算師執照,1997年曾經來到台灣國衛(AXA)人壽工作兩年,之後回到香港,2004年又來到台灣ING安泰人壽工作。2008年,ING安泰人壽賣給富邦人壽,原有機會返回香港,但因他的太太及一對女兒都不想回去,他們一家人就一直待在台灣至今。「香港節奏太快,台灣相對腳步慢些,住起來也舒服,」林順材比較。
出走,除了台灣獨特的吸引力之外,另一股推力則是香港變了。1842年至1997年間,接受英國殖民統治的香港,沿用英國法治體系,並被英國宣佈為自由港,香港很快憑藉便利的地理位置、水深優勢,快速發展成為重要的貿易運輸中心,因而被稱為東方之珠。中國國民黨創辦人孫中山、清末思想家康有為、梁啟超,也因為來到香港,看到當地進步,更堅定變革的想法。1991年從台灣來到香港工作,現任香港荃灣區議員曾文典也提及,他剛到的時候,香港整體氛圍比剛解嚴後的台灣自由很多。
但從1997年香港回歸中國大陸後,實施一國兩制,港人逐漸不滿香港政治。香港大學民意網站調查,港人對香港政治的滿意度,也從1997年上半年調查的45.3%,下滑至2013年上半年13.3%;港人對一國兩制的信心淨值(有信心減掉沒信心),也從1997年下半年的45.3%,跌至2013年下半年15.2%。
2003年是個轉折點。這年發生了SARS,香港有299人死亡,人心惶惶;同年,中國大陸也插手香港事務,要求香港基本法第23條立法,引起廣大民怨,7月1日香港回歸大陸六周年這天,超過50萬民眾走上街頭抗議,至今每年這天都會舉行這個遊行。基本法23條內容涉及國家安全相關規定,包括判亂罪、分裂國家行為等,被許多人認為侵犯基本人權、限制言論自由。「言論或行為是否觸法,界限在哪?是誰說了算?行政機關裁量權太大,不利人民,」香港科技大學社會科學部副教授成名分析。最終7月9日,香港政府迫於民意,暫停立法,至今再無提交。與此同時,香港民意要求普選的呼聲逐年持續增高,但大陸中央政府始終沒有正面回應。按照目前規定,香港2017年舉行的特首選舉,候選人必須得到大陸同意才能參選,不同於台灣、歐美等民主國家,只要候選人符合規定,即可自由登記參選。
港人不滿,乃至抗爭大陸干涉行為的事件並未因此減少。去年國民教育事件也是一例。香港特區政府計劃推廣德育及國民教育科,簡稱國教科,目的在於透過這門學科,讓學生對於中國大陸快速發展引以自豪,也更加認同中國大陸的政治體制,但卻引發不同聲音。支持者認為國教科符合國際慣例,香港人作為中國人,當然必須加強認同中國;反對者卻指出,《香港基本法》以永久性居民定義香港人,而非國民,而且課程內容偏頗,也剝奪學校自主性,因此發起多次抗爭活動,包括聯署、遊行、集會及絕食等。去年10月8日,香港政府最終宣佈擱置課程指引。
「香港不僅沒有民主,也越來越缺乏自由,核心價值逐漸消失,」香港科技大學社會科學部副教授成名表示。「現在感覺大陸很強勢,很多東西都像是他們說了算,香港變成弱勢,」歐陽應霽進一步觀察。這一切紛亂和抗爭中,香港人的政治自主意識開始覺醒,有人更因此離開香港,來到台灣。香港大學從1997年開始,每年都以問卷調查港人對香港、北京及台灣政府的信任度,很多年來,台灣信任淨值遠遠落後北京、香港,但從2012年起,台灣卻開始超越。
古谷杰與柴雯就用腳投票了。他們共同經營的咖啡館Fat Cat Deli,位於台灣台南市中西區的一處小巷弄內。Fat Cat Deli在一棟兩層樓高的老房子,外觀古樸有味,室內裝修則適度保留了老屋特有的格局。紅磚瓦、狹小陡峭的磨石子樓梯、手作傢具、牆上的黑膠唱片、室內流瀉的獨立音樂、三隻慵懶小貓,種種元素組合成一間不折不扣、台灣時下最流行的「文青咖啡館」。
乍看之下,Fat Cat Deli跟這幾年台南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的個性咖啡館沒兩樣,但仔細和這對年輕夫妻一聊,才發現他們竟來自香港。一年多前,剛屆而立之年的他們,選擇拋下自己在香港的雙重身份:上班族兼獨立樂團樂手,移居台灣,過起經營咖啡館的第二人生。
「我想我討厭香港,大於愛台灣,」古谷杰誠實地說。1997年香港回歸中國大陸那一年,他15歲,正是剛通曉人事的年紀。這10多年來,他眼看香港從政治到民生的巨大變化,「房價越來越高,食物越來越貴,中共對於香港的統治政策越來越嚴格,但香港的中年人還是沒有反應,好像只要賺錢就好,其他都不關自己的事。」古谷杰形容來台灣是一種「逃難」,半是嚴肅半是玩笑地說「必須在共產黨完全控制香港前離開」,對他們來說,香港眼前的政治局勢若是沒有改變,「生活在香港只是浪費自己的時間」。
台灣,基於環境熟悉、生活花費較低、文字語言互通等理由,成為古谷杰與柴雯移民的首選之地。換了地方生活,兩人也沒有意願重操設計師舊業,反倒打算開間小咖啡館,只要日子過得簡單些,就足夠維生。
他們不是沒有表達過反抗之意。兩人還在香港時,曾經跟友人合組一支獨立樂團,名為「No One Remains Virgin」,將自己對於現況的批判,放入音樂創作,態度鮮明、用語辛辣。〈李嘉誠島〉、〈亡國後到哪裡去?〉等歌名意有所指,〈心繫鳩國〉的歌詞中則出現「戇鳩、柒頭」等香港髒話,「是我們特意送給香港政府與中共的一首歌,」他們在接受網路媒體StreetVoice訪問時曾這麼說。去年4月專輯問世時,他們在Hidden Agenda舉行了一場表演,甚至就直接把活動命名為「維穩金曲夜」。
但離開香港的念頭,還是在他們腦海中盤旋不去。2010年,香港特區政府推出政治改革方案,「剛開始,一半以上的報紙都反對,但突然兩天之內,所有的報紙都說贊成,我不敢再住在這樣的地方了,」古谷杰回憶。
從那一刻起,古谷杰鐵了心認真存錢,每個月至少省下一半的薪水,等到有了一筆小積蓄,立刻著手逃離香港的計劃,「現在不改變,以後想走就太晚了,」古谷杰說。
因為開店預算有限,兩人乾脆定居在物價比台北還要低上一截的台南,租了一棟兩層樓高的小房子,樓下是店面,樓上一半是住家,另一半則是同時開放給顧客的起居室。咖啡館每天近午時分開店,晚餐過後關門,「賺錢也沒有真的賺到錢,但生活還ok,頂多就是省一點,」話鋒一轉,古谷杰語帶批評地說:「香港人實在太愛賺錢了。」
台南沒有方便的大眾運輸系統,夫妻倆到了台南之後,一人買了一台摩托車代步。雖然在香港從來沒有騎過摩托車,但他們說學起來容易,就像他們輕輕鬆鬆就融入了台南的生活。「香港人連香港的生活都能適應,到其他地方應該都很容易吧,」古谷杰不無自嘲地說。
「我們不會再回香港了,」古谷杰說的斬釘截鐵。而那一刻乖乖臥在他膝上的小貓,正是他們展現決心的最好證據,他們費了好一番工夫,通過複雜且漫長的檢疫程序,才從香港把三隻愛貓接來。再加上陸續移居台灣的親人,古谷杰與柴雯跟香港的距離,越來越遙遠。
經濟上,大陸、香港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緊密,卻也越來越衝突。一方面,香港經濟相當程度依賴大陸。1997年,香港回歸大陸,許多人選擇移民出走;隔年,亞洲金融風暴發生,香港經濟成長率罕見地衰退了6%;之後又遭遇全球網絡泡沫、美國911事件,從2001、2002、到2003年,GDP成長率僅有0.5%、1.8%、3%。
直到香港、大陸關係緊密,情況才有改變。2003年6月,香港大陸簽訂CEPA,從2004年起,大陸給予香港近300多項產品零關稅優惠,並開放銀行、保險、證券、物流等18項服務業,取得較WTO更優惠的條件進入中國大陸;2003年7月,大陸宣佈開放大陸客港澳自由行。
從2004年起至今,除了2008、2009、2012年因為全球金融海嘯以及全球景氣不振,香港GDP成長率不佳之外,其餘至少都在6.3%以上,甚至2004年更達8.5%。中國旅遊研究院院長戴斌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,大陸居民赴港人數每年成長兩位數,帶動香港旅遊市場繁榮發展,也增進香港經濟。2012年全球赴港旅客4861.5萬人次,來自大陸的約3491.1萬人次,佔比72%。
只是,香港經濟重返榮耀,卻也衍生不少問題,例如陸客喧嘩、插隊、衛生習慣不佳等因文化差異導致的爭議。今年不少媒體甚至圖文並茂地報道陸客縱容小孩在商場、地鐵車廂隨地大便。香港零售管理協會主席麥瑞琼去年坦言,大陸客確令港人困擾,很多港人已不喜歡去陸客常去的銅鑼灣、尖沙咀。
去年年初,因為陸客小孩在港鐵吃東西,被香港人訓斥,又意外爆發香港「走狗」與大陸「蝗蟲」之爭。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孔慶東在大陸《第一視頻》網絡電視台批評:「很多香港人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,開口就說香港啦,你們中國啦,這種人給人家英國殖民者當走狗當慣了,到現在都是狗。」即使事後孔慶東解釋,他說的狗是指帝國主義走狗,並未說過香港人是狗,但這番言論,引發香港人批評大陸人是蝗蟲。
雪上加霜的是,陸客赴港消費,加上資金炒作,「香港房價、租金、物價越來越高,港人生活水平下降,」香港科技大學商學院副院長雷鼎鳴對媒體表示,因為自由行,香港付出許多代價。許多知名老店因為不堪租金上漲,只好退租,取而代之的都是國際奢侈品牌,或是周大福等珠寶龍頭承租。今年9月,第一太平戴維斯發表報告指出,香港蟬聯全球商業、住宅租金最昂貴的城市寶座,其次則為紐約、倫敦。香港新界購物中心的租金均價約為每平方英呎一個月80港元至250港元,高檔地段購物中心的租金為500至700 港元,黃金商業區的租金甚至更達1000至2000港元。
「在香港開店,我們真的負擔不來,」Artista Perfetto蕭奕霆點出,在香港想開一家咖啡館,撇開人事成本、物料設備成本,最大的難題,還是始終高居不下的租金。Artista Perfetto位在台北市的精華地段,附近有101、松山文創園區、將近十家百貨公司,店租每月要價13萬元台幣。若是在香港,「13萬港幣都租不到,可能比台灣貴上10倍,」蕭奕霆估算。遙不可及的房價、租金,被香港人稱為地產霸權,許多人終其一生都成為屋奴,更遑論追求夢想了。Artista Perfetto另一創辦人劉狄洭觀察,他學生時代的同輩朋友多半留在香港,工作賺錢買房、供房,最多也不過是去澳洲短期打工旅遊。
「香港的創業成本實在太高,租金高、薪資高。例如人才,香港不乏人才,但跟你競爭的對手都是國際事務所,沒有背景的新創中小企業,很難給出更高的薪資,」同樣出身香港、在台北開設複合式創客(Maker)平台「FabCafe」的黃駿賢補充,「同一筆資金,在台灣至少可以延長3倍的使用時間,如果你想做些新東西,最需要的就是時間。」
相較台灣,香港整體環境也更不利於創新、研發。香港統計處數據顯示,2008年至2011年,創新科技產業的增加值,僅佔本地生產總值0.6%至0.7%。同期,香港整體研發開支,從123億至139億港元,僅佔本地生產總值0.72%至0.75%。相較之下,2011年台灣全國研發經費佔GDP比重為3.07%,而2010年佔比則為3.02%。這正是黃駿賢選擇來台創業,而非留在香港的原因。
頂著一身曬得黝黑的皮膚,剛從日本石垣島返回台灣的黃駿賢,坐在桃園機場駛往台北市區的車上。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中,他的心思從石垣島的美麗風土,轉移到這三天接觸到的日本設計師,以及在他們身上學到的寶貴經驗,此時他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:「如果我當初沒有決定來台灣,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。」
黃駿賢12歲離開香港,赴美讀書。大學畢業後,等在他前面的是哈佛、普林斯頓、耶魯、哥倫比亞等名校的錄取通知,最後他選哈佛,在那裡拿了建築與都市設計的雙碩士學位,然後進入位於舊金山的知名事務所EDAW(後被併購,成為AECOM)工作。無論從學歷或工作經歷來看,黃駿賢都是不折不扣的頂尖精英。
雖然在美國一帆風順,黃駿賢卻說,「心裡始終知道要回來亞洲。」回來,為的是創業,也為的是離開舒適圈,「我心中一直有種危機感,加州太舒服了,如果30歲前不回亞洲,我可能就會一直待下來。」
在AECOM工作七年半,黃駿賢曾派駐香港三年,有機會造訪亞洲許多國家,如新加坡、越南、泰國、南韓、香港、台灣。他仔細比較每個城市,最後決定在台北開設複合式創客(Maker)平台「FabCafe」。創客,是這幾年席捲全球的熱門詞彙,意指運用3D列印技術,人人都可以成為設計與製造者,再透過網絡,就能將產品銷售到全世界,這就是《經濟學人》宣示的「第三次工業革命」。黃駿賢的FabCafe提供設備、技術諮詢,舉辦徵件活動、工作坊,希望能夠成為創客們交流的平台。
像這樣聽起來有些抽象、實驗性質濃厚,甚至還未建立起成熟獲利模式的「生意」,對一般香港人來說,格外顯得不切實際,「香港只在意要怎麼賺錢,不能立刻賺錢的東西連提都不必提,」黃駿賢語帶遺憾地說,「百年來的歷史發展,讓香港人一直不習慣考慮五年或十年後的未來,因為我們沒有辦法控制之後的事情,所以可以賺錢就先賺錢。」
黃駿賢並且提到,香港許多產業都有著極為強烈的壟斷性格,中小企業的生存因此格外艱難,更何況「現在香港的產業發展越來越窄,好像除了金融業之外,沒有其他了。」反觀全球現在熱烈關注、各國政府都在政策上予以扶植的文化創意產業,「香港跟同是亞洲四小龍的台灣、新加坡、南韓相比,優勢不如以往。」例如東京的FabCafe是黃駿賢極為重視的合作夥伴,然而「如果不是台灣,我根本沒辦法連結到東京,我的日本夥伴對香港一點興趣都沒有,因為他們覺得香港只是賺錢的機器,缺少原創能量,」他坦誠地說。
至於台灣,以中小企業為主的經濟環境,給了像黃駿賢這樣的新興產業廣闊的生存空間。黃駿賢來到台灣後,認識了一票跟他一樣30出頭、背景相似的創意工作者:有國外經驗、有願景、有執行力,而且都不太在意金錢回報。這群人聚在一起,時常交流想法、資源共享,成為一個良性的創業生態圈。記者反問他香港呢?照理說,香港應該更是國際人才薈萃之地,他卻搖搖頭回答說:「香港也有很多有趣的人,但是每個人都很忙,不知道在忙什麼,就像我在香港的那三年半,我完全不知道我在忙什麼。」
最近,FabCafe接下石垣島政府委託的案子,將以公開競賽的方式,邀請日本與台灣設計師重新包裝島上的10家代表品牌,最後獲選的成品還會實際量產。黃駿賢接受記者訪問的那天,幾位石垣島黑糖製造業者剛好造訪FabCafe,雙方討論起活動的內容。以台灣為基地,放眼亞洲甚至世界,黃駿賢的創業之路正在起步;至於香港,「我隨時都可以回去,但絕對不是現在,」黃駿賢說。
只是,新香港人留在台灣,還是必須符合相關規定,這是許多新香港人普遍遭遇的難題。目前,香港人來到台灣,有兩大主管機關,其一為勞委會,負責核發工作簽證,主要針對來台工作的專業人士,也就是前兩波的香港人;其二為移民署,負責核發居留、永久居留,主要針對來台投資的人士,也就是最新一波、第三波的香港人。
「我也想長期留在台灣定居,但如果我沒在台灣工作,全家人就必須回到香港,」安聯人壽林順材告訴記者,他的太太也是香港人,因此他至今都沒取得中華民國國籍,將來只要他沒在台灣工作,就必須回到香港。而目前,外籍人士取得台灣國籍最容易的方式是透過婚姻關係,只要結婚三年以上,並符合相關規定,就有機會取得。
其次,關於投資移民,每人至少需要準備500萬新台幣投資或存款,而且必須坐移民監,一年內不能離境台灣超過一個月,「之後可再申請永久居留證,條件是合法連續居留5年,每年居住超過183日,」台灣勤業眾信會計師事務所稅務經理劉芳君說明。
如一開始無法拿出這筆金額,也可以先在台成立公司,沒有最低資本額限制,再由這家公司聘為專業經理人,但條件是,「公司一年營業額至少300萬元新台幣,」勤業眾信藍聰金分析,因為台灣想要吸引的是可以貢獻台灣的人,相較歐美,規定不算嚴苛。FabCafe黃駿賢就表示:「雖然這件事困難、麻煩一點,但還是可以解決,只是需要一個好律師,一點時間和金錢。」為了留在這個遠比香港理想的創業環境,「我寧願麻煩一點,」黃駿賢笑着說。
相對與黃駿賢等來台創業者的衝勁,蔣雅文近年來則是放慢了腳步。2008年,她推出的服飾品牌「Little Secret」雖然相當成功,工作量卻也隨之節節上升,最後甚至壓垮了她的身體。於是她決定在去年底結束品牌,由台北搬去台灣東部的花蓮居住,同時開設個人店鋪。
花蓮有「台灣後山」之稱。風景人文雖然優美,但不可否認,也是台灣發展較為緩慢的地區之一。之所以選擇花蓮作為下一個落腳處,除了一直很喜愛這裡的風土,另一個實際的原因,便是減少生活與開店的支出,「搬去一個生活壓力、物價指數比較低的地方,以配合我想要的工作方式,代價是放棄台北便利的生活,一切都是種取捨,」她說。
在花蓮開店,意味著蔣雅文可以不再被業績壓力追著跑,收入低,但生活開支也低,「如果我只想要賺錢,應該會留在香港吧。來台灣的人都是想要生活,生活不代表不賺錢,但只需要賺到可以生活的錢就夠了。」對蔣雅文來說,花蓮之於台北,某種程度上,就像台北之於香港,「台北是一個大城市,為什麼大家還是活得不開心?為什麼這麼多人離開城市想要去慢活?可以慢,為什麼要快呢?我覺得我好像又進階了。」
最近,蔣雅文的店舖即將在花蓮開張,附近除了一、兩家民宿之外,全是住家。綠色店門口望出去的風景,則是鄰居阿婆澆花、小朋友與街貓玩耍,是個相當有生活感的地方。蔣雅文將店鋪所在的平房隔成兩半,一半是工作室,另一半是營業空間,「我選在這個地方,已經有心理準備,一天可能不到一個客人,但這也正是我來到台灣的原因,有著多重可能性,又能過更好的生活品質,」蔣雅文淡淡笑著總結。撰文/歐佩佩、范榮靖(呂陽對本文亦有貢獻)
文:http://hk.bbwc.cn/1ck2qd.html
片: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3itTjjgAc7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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